“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在奥利哈刚结界消失之后，我第一时间逃到了这个教堂里。
外面，现在估计已经满是食尸者，甚至如果岚子她愿意的话，食尸鬼也许已经开始召唤了吧；到了那个时候，以人类现阶段的科技，也就只有无差别的杀伤性武器才能够对它们的行动进行一定的阻止吧。
换而言之，跟几十年前的电影一样，导弹是必须的；到了那个时候，这座城市就会化为火海。
但是，与其担心这个，我还不如留一口气来让自己暖暖胃。
“你输了，辰。”
“没错，你赢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赢了到底要什么呢？”
一名身穿正式修女服的女性，慢慢地转过头来，她的眼里尽是迷茫，挂在胸前的白色十字架，让她更加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我们的父亲，他应该没有预料到自己以前的朋友，竟然会在今天一口气将自己的成果毁掉吧。”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别人的需要，如果他能够稍微体谅一下当初那个尽心尽力地帮助他的那个人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或者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烂摊子了。”
在教堂的长椅上，躺着一个身体开始发凉的白发少女。
修女安静地走过去，将那个少女还睁着的双眼轻轻盖住，想要帮她合上，但是很遗憾，生前不愿意听从任何人意见的这个人，到了现在也不接受别人祝君安息的好意。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我所知，你对她应该很在意才对的吧，怎么会看着她就这样被人杀死了呢？”
“这个你要问问澹台空了，被他击破的伤口，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愈合，并且不断地恶化，然后，就如你所见，现在我能够带回来的，只不过是她的遗骸。”
“他当年也算是父亲的好朋友，如果他愿意的话，哪怕是那个岚子也不过如此；说到底，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他根选择了这种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立场呢？”
我父亲曾经说过，澹台空哪怕不使用上天赐予他的力量，本身也是个很骄傲，很狡猾的家伙，能够击倒他的人，上天是不允许那个人存在的；一个很实在的例子就是，被人们尊崇为站在世界顶峰的父亲，当年毫无还手之力，被澹台空揍了个半死。
而我，只不过是看着父亲的背影，跟着他的路走的人而已。
说到底，只要那个澹台空依然选择今天这样的做法，不到岚子发动最后的攻击，四骑士就会全部消失；一切都要看他的心情，今天他就随手将碧悠送走了。
我哪怕连阻止他一秒钟的力量都没有。
“The seventh seal，很快就要被岚媚打开了吧。”
“没错，或者我应该跟圣经上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将所有人类送向地狱才是正确的吧。”
“不知道。”
修女抓紧胸前的十字架，紧紧地皱紧眉头，转过头，向着玻璃上的画像祷告。
老实说，岚子根本不可能会拥有这么离谱的能力，一下子召唤出数量如此庞大的地狱深渊的居民。
“或者，这里会有猫腻。”
我努力安抚着自己暴动的心脏，澹台是一个宁愿被打到满身伤痕也要揍对方一拳的那种人，所以我才不能够被他的冲动影响了，不然一切都要完蛋。
我翻动手中的圣经，这是一本足够残旧的书，而且是原本，不是已经被歪曲的译本；我用自己那还算可以的英语理解能力来解读里面的内容。
当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读它，所以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总觉得里面的文字就如同一张张耻笑我无能的脸一样。
或者是澹台空那张挂着哂笑的脸实在让人太过不爽了吧。
“我们应该合力，兄长大人。”
修女，也就是我的亲生妹妹，抓紧了斜靠在一张长椅上的一个小提琴盒。
这个盒子未免比常识里的大太多了，里面应该就装上了她的武装。
“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澹台瞳。”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这是世界要迎来的终焉，你认为我也能逃掉吗？”
“至少你会比我长命。”
外面食尸者们那种缺少理智的吼声不断地回荡，如同就在我耳边。
它们比刚才又靠近这里了，相信很快这个教堂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吧。
“离开这里，能逃一天就是一天，最后的希望就放在你身上了。”
我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我们的父母留给我们的希望之种，我现在确定把它交给你了。”
“你这混蛋，别以为我又被你骗到了。”
她脸上挂着苦笑，看来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了吧。
那时候，情况跟现在差不多，食尸者，食尸鬼铺天盖地，人们都认为世界末日已经来临；而我则带着难民团东藏西躲。
当有一天，我认为一切休矣的时候，就将她叫了出来，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将刀送进了她的身体。
“你是‘钥匙’，不能够让其他人得到；但是，现在不同了，看来岚子那家伙已经得到了另一把‘钥匙’了吧。”
“就是那个之前还亲热地叫你做‘哥哥’的女人吗；真是可怜呢，看来她到死都盼望着你会去救她吧。”
“嗯，我会去的，只不过是要在另一个世界罢了。”
岚子早就知道叶瞳也是“钥匙”，所以才会亲近我们这对名义上的兄妹的吧；而我的职责，就是在其他人对“钥匙”有意思的时候，尽力地阻止。
而所谓的阻止，也就是不介意毁掉；如果我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将叶瞳这把“钥匙”毁掉就是我的职责。
这是作为四骑士当中，唯一的受到“天启”的人应有的觉悟。
不过，到了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所以，我只能够抱有一丝的期望，留下澹台这个姓氏的血脉，让她总有一天能够完成我留下来的任务。
“接下来将会是我的个人秀。”
我的妹妹，澹台瞳看来不会同意我这个想法，没有办法，我一拳将她打昏。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澹台。”
“我宁愿去死，也不做一个苟且偷生的家伙。”
“这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了，就听这一次吧。”
浑身骨刺的怪物，低下了高昂的头颅，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当中，很罕有地对我没有丝毫的杀意。
“这也是我的请求，澹台辰，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叼着我的妹妹澹台瞳，振开双翅，一阵飓风过后，天花板被它重开了一个大洞，然后在上空几个盘旋之后，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那么，我也要跟着你去了，店长。”
重新为那位白发的少女调整好姿势后，我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阎魔刀，向着教堂外的怪兽群里走去。
“I’ll not be al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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